新华社太原4月23日电(记者李建平)大河口墓地因其重大发现入围“2010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如今发掘工作进入尾声,然而,很多千古之谜还有待一步步解开……
漆木俑意外现身
大河口墓地位于山西省临汾市翼城县一片两河交汇形成的三角洲高地上。在试掘阶段,考古队发现了一个相当于诸侯国君级别的墓。墓葬M1二层台之上四壁发现壁龛11个,壁龛内放置漆木器、原始瓷器、陶器等物,在一座墓葬内发现如此多的壁龛在西周考古史上是第一次。
一座历史的宝库就此缓缓开启。
两个一米多高的漆木俑,双足站立于漆木龟上,双手作持物状,两俑前面及侧面放置有漆木器,这在中原地区西周墓葬内是第一次发现。因种种原因,漆木器在中原地区很难发现并保存下来,这个发现弥足珍贵。
由于仅在墓葬M1的二层台上就发掘出了那么多的壁龛及稀有的漆木俑,考古队立即意识到了这座墓葬至关重要。他们不敢再贸然往下清理,而是用塑料薄膜把墓葬M1中的漆木俑掩护了起来,并用土将其覆盖,以防湿度挥发,漆皮脱落。
考古队请来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文化遗产保护研究中心的两位专家。商议之后,考古队决定先把这批重要的漆木器遗存加固提取,随之整体套箱运至北京,再进行室内考古发掘。
至今,全国的考古专家对这些国宝的研究已两年有余,清理出了大量的漆木器遗存,包括漆木俑、俎、罍、豆、壶、牺尊、坐屏、杯、案、盾牌、方彝等种类。这些漆木器又会告诉世人什么样的故事?考古学家们仍在进一步的研究中。
鸟盉出现纠“错误”
“我们发现了一个青铜鸟形器物,经鉴定是鸟盉,这件器物可以说是大河口墓葬铜器中的瑰宝,它为中国青铜器发展史提供了一件新的器形。”山西省考古所副所长谢尧亭介绍。
“以往发现的鸟尊,大部分属于酒器。”谢所长介绍。
此次发现青铜鸟形器物与鸟尊有所区别,腹部没有管状流,这说明了大河口这件鸟形器物不是尊,而是盉。
“在商周时期,盉多是一种注水的水器。按照商周的贵族礼仪,在祭祀、宴饮、典礼的过程中,参与者都要洗手盥洗。在这时,侍者用盉将水倒出。然而,在过去的考古发现和传世器物中都未曾见到过像大河口墓葬中这样的鸟形盉。”谢尧亭介绍。
鸟形盉的出现也意外纠正了一个“美丽的错误”:山西省博物院所收藏的鸟尊,发掘时尾巴断掉了,经上海博物院修复,尾巴修复为朝里卷的,出现在山西省博物院的院徽上时,顺理成章也是朝里卷的。然而,此次发现的鸟形盉十分完整,它清晰里显示,鸟的尾巴是朝外卷的。
青铜铭文现“霸国”
如此丰富的发现到底是出自怎样身份人物的墓群?
考古队从发掘出的青铜器物的铭文之间,意外地发现了“霸”字。铭文显示,墓地主人的族名为“霸”,“霸伯”是这里的最高权力拥有者,相继的考古发现,证明霸国与晋国、倗国、燕国和周王室有往来关系。
然而在传世的文献记载中,却未曾见到与“霸”国相关的蛛丝马迹,那么又是哪些原因致使“霸”国名不见经传呢?
对此,谢所长解释:“有两种原因会导致‘霸’国在现存史料中没有记载:在过去的史料中确实存有‘霸’国的记载,只是这些关于‘霸’国的记载在后来漫长的历史流传中最终遗失了;根据大河口墓地的面积及墓葬埋藏数量可判断出当时大河口人群规模不大,我们推测其所居城邑和所辖区域也不会很大,也就是说‘霸’是个很小的国家,然而在西周时期像‘霸’这样的小国数量众多,被传统的史料所遗漏也是情理之中的。”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所所长王巍认为,大河口墓地的发现让人们有机会认识不见于历史文献记载的西周“霸”国的历史及文化,并为研究西周时期的分封制度、器用制度和族群融合等问题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
迄今,大河口西周墓地揭露面积一万五千余平方米,发现墓葬615座,车马坑22座,墓葬内出土的青铜器种类有食器、酒器、水器、兵器、工具、车马器、乐器等;陶器组合主要有:鬲,鬲罐,罐,鬲盆罐等。玉、石、骨、蚌器、贝和串饰较多,部分墓葬随葬锡器或漆器,个别墓葬甚至发现有金器。
随着发现的一步步深入,留待解决的历史之谜也越来越多。比如,所发掘出单把罐多见于西北地区,在中原地区十分罕见,出现大河口墓地,是否意味着霸国居民与西北居民存在人员或者贸易往来?名不见经传的“霸国”到底还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只有待将来的研究解谜了。 (完) |